小猫来将我们从虚无中拯救出来。

2021/01/06

以下内容节选自小猫生前未公开发表的手记。


Kit 1:6,小猫说,“物质的脂溶性越强,就越容易穿过细胞膜。”

这一句很明显是历史上的高中生物课本的引用。但此刻这句话出现在了猫猫教义范畴内,这意味着我无法忽视它。

这句话难以解读是公认的。我并不笃定自己一定能从中解读出什么来。因此我接下来写到的大概只用于抛砖引玉了。

0. 小猫说

对着提示语做解读,简直丧心病狂!

但没办法,这是不可避免的。从我试图解读这句话的瞬间起,就相当于默认了每一处皆有使之成为独立成分的意义。

因此我认定,此处插入提示语的意图极有可能在于,向读者们反应引号中的内容与小猫的意图较为一致。至于这句话本身出自哪里、是否为小猫原创,反而显得没那么重要了。哪怕这一句很明显是高中生物课本的引用,经小猫之口也变得富有祈使句意味了。为了方便理解,之后还是当作祈使句来看吧。

1. 物质与非物质在此处混杂

这是第一个难点。小猫在这句话中第一次也最后一次提到了“物质”这个词。在小猫的年代,“物质”一般是这么定义的:

在猫们的意识之外独立存在又能为猫的意识所反映的客观实在。

因此我推断小猫在说出“物质”这个词的时候,有很大概率想的都是上面那行东西的内容。

然而最为棘手的是,小猫似乎一直是不屑于探讨物质是否存在的。而现在,他竟然直接引用了这个词——为此我倾向于认为小猫正在使用一种隐喻般的假设。他在假设,哪怕物质要存在,也必将满足他马上说的那个定律。这在文学上比较接近提喻的修辞格。

于是为方便理解,也可暂时将此处的“物质”理解成一切事物,自然也包括所谓的物质与非物质。

2. 可度量可比较的无限脂溶性

他说“物质的脂溶性”,说明所有物质均具有脂溶性。此处需注意,所谓的没有脂溶性也可被当作脂溶性趋近于零来判断,因此并不存在有无脂溶性这一说,而只能形容一件事物有何种程度的脂溶性。

有趣的是,小猫用于形容物质脂溶性之程度时,用了一个形容词比较级“越强”,试图表明脂溶性作为一种物质的性质是可以被度量的。

然而他为什么不说“如果物质的脂溶性很强,就会容易穿过细胞膜”,而非要用这么个比较级呢?我认为这可能是由于小猫认为使用极大值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也不利于定量描述这一条伟大的真理。当然,更可能是因为小猫正试图说明脂溶性是可以趋近于正无穷的。没有最强,只有更强,不是吗。

当然现在也可以引申一下,究竟是何种物质能够具有趋近于正无穷的脂溶性呢?也许很快就能想到是以脂类为代表的溶剂本身,进而可以想到相似相溶的原理。现在一句话已经过了一半,来到了逗号跟前。然而这半句话几乎已经说明了一整句的道理。如果读者了解细胞膜的结构,读到这里就已经能够轻易推导出后半句的表层含义来。这恰恰证明这句话逻辑极为严谨,能够自洽,不愧是小猫之名言,猫猫教之教义。

3. 就越容易…

这里我将“如果…就…”的关联句式和紧随其后的“越容易”放在一起说明。容易混淆的是,此处的“就…”显然并不是在提示前半句的原因或结果。倒不如说逗号前后的内容其实是完全一致的。再加上“越容易”与之前的“越强”在形式和内容上的呼应,这句话与它的逆命题竟然能够互为充要条件,等价了。然而这是否意味着这是一句废话呢?

那当然不是,因为这可是小猫的旨意,有待世世代代的猫们作出自己的解读;但也当然是,因为它无比正确,以至于接近了被定义为废话的条件。

让我们先抛弃语义上的纠缠,继续前进来看看这句话还有什么有待发现的意义。

4. (被)穿过的不只是细胞膜

在接近句号的位置,终于出现了一个真正意义的动词短语,“穿过”。虽然句子有些长,但不难发现“穿过”的主体必然是主语“物质”,而被穿过的客体则是“细胞膜”了。从2.的逻辑出发,很容易发现小猫正在借助实义动词来表达“所有的物质都可以从某事物中穿过”,且“所有的事物都有可能穿过细胞膜”。(众所周知,将细胞膜写作细胞膜并不是对它使用动词“穿”的根本原因。)进一步解读,则会了解到小猫实际想告诉我们的是:

所有的事物都可以发生相互作用(穿过与被穿过则是小猫给出的极好例子)。

传统猫学,点到为止。我要是在这里还要大谈什么力与运动,或许就显得有些无趣了。

5. 延伸与影响

在上我的结论之前,我认为十分有必要着重强调一个前提,即这句话的出发点极有可能是一种假设,而假设的内容是上文说的“所有事物”确实存在。

从假设推向的必然也只是假设而已。其实我认为可以在这句话与“如果物质和细胞膜都存在,”之间加上互推符号,以提示两者必定同为真或同为假。但这句话本身却可以描述一系列具体的现象及其具体的规律,甚至可以用于在以前的生物考试中拿到分数。小猫和我们都知道这些发生在眼前的现象和得到的分数都会给人一种不言自明般的安心感,也即是我以前提到过的“野蛮现象的安慰效应1”。其外在表现为令人不自觉地忽略对存在与虚无的无尽怀疑。

也即是说,小猫说这句话的最初和最终目的都是要赐予我们一种虚幻的实感,令我们免受怀疑之苦。我愿称之为这是小猫来将我们从虚无中拯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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