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一次小猫主义社会实践的报告

2021/08/18

小猫注:虚构创作,没有恶意,不必当真。


起初,我来到人类社会的目的有二:一是验证一种关于所谓社会整体性的现象;二是探究在这种整体性之中是否也可以存在一些微妙的差异性。实际上,我在到达后的第一个时刻内就知道我的第一个目的已经顺利地达成了。这意味着我将会有充足的时间来展开关于“差异性”假说的研究,很难说这不是一件好事。

但从第二个瞬间开始——从我能够有充足的时间来对我的所见所闻作出一定的反应开始——我便立马将我苦心编了三天三夜并为之掉了不少猫毛的开题报告撕得比世上最细的猫毛还要细碎。不过现在我并不想用大量篇幅来论证我这种行为的绝对正当性。但我仍坚持认为,所有涉足这场研究(或这起事件)的猫都有责任和义务看完以下我对当时场景的主观描述,然后再获得对我发起审判的权力。

那么这事还是要从第二个瞬间开始讲起。那时的我刚刚在世界的边缘回过神来,本该是处在毫无防备的探索阶段。但很快,这种虚幻的感知便被我眼前的景象打破了:离我最近的一大群人类正在对着一只无辜的人类幼崽做出类似顶礼膜拜的邪恶动作。他们是如此残忍地迫害着这只浑身通红的丑陋幼崽,甚至对着它搂搂抱抱、又嗦又亲,并有意无意地将他们的唾液与皮屑附着在幼崽的周身。尽管那幼崽每一个指甲缝里都充盈着擦不去的他人的体液与血液,显得十分恶心而亵渎,但它本身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满,只是徒劳地用它发出的高频声波振动着四周污浊的空气。即使是如我一般见过大世面的小猫也深深地被这一场面所震惊,脑浆久久不能平静。

脑浆不能平静的我准备暂时离开这个满是人类幼崽的场所,以免对自己造成持续性的精神危害。或许是因为受了刚才那一幕的潜在影响,我不自觉地形成了一种认为正常的人类幼崽都会被搂搂抱抱、又嗦又亲的思维定势,不过这种先入为主的印象维持得并不长久。这是因为我离开那座建筑时,也在各种不显眼的地方发现过问世没几天的人类幼崽。这些幼崽大部分安静地躺在棕褐色的敞篷棱柱外壳之中,也有极少数蜷缩在蓝色的有盖圆柱内。当时的我一定是被吓炸了脑浆,以至于特意前来调查“差异性”的我在面对如此惊天差异之时甚至根本没有联想到差异俩字。当然对此我也有一种更为可能的解释:人类处置其幼崽的方式差异巨大到让我误认为这些幼崽或许并不是同一种生物——如果不是同一种生物,遭到完全不同的对待则是相对合理的——但猫理学知识告诉我它们必然属于同一物种。

于是我幻灭了:由于我能够清楚地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得不被自己的推理推上了绝路。我原计划从新生开始观察各个年龄段的人类群体,以得到相对连续而完整的数据。但因为我太过于弱小,因为我难以面对这些难以描述的现实,我的小猫主义社会实践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不仅没有得出任何结论,而且连开题报告的分子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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